暴雪无声而至。 新年,爆竹声声,倏然炸开。破碎的红纸四散。 点燃的纸元宝,化灰随雪片纷飞,寄托着对亲人先祖的思念,飘向灰霭天空。 只留下碎金箔,粘在湿漉漉的雪地里,被来来往往的过路人,践踏成一汪污水。 纪府。 纪筝盯着窗花,呼出一口白气,期待天明,期待及笄之礼。 总算要熬出头了。 从她胎穿到这里,已经过去十五个年头。 十五年里,她不是在道观修炼,就是跟着师父扶摇子外出历练。没有一天怠慢过。 她生来多舛,襁褓之中险些几次断气。 娘亲早逝,父亲虽高居权相,但百般延医治药不起作用,莫可奈何之下,只得求助于玄道—— 送纪筝入道积福。同时,他收养了三个义子,“挡”在纪筝前头。 别说,还真挺灵验。 纪筝果真身体好转,只待过了及笄,彻底破除死劫。 太白星渐渐亮了。 纪筝见得窗外火把光重重,且疑且喜,爹爹这么早就让人开始准备及笄礼了? 她放下莲心茶。搁在案几上。 推门而出,只见窗外密密麻麻,举火把的,皆为重兵甲胄。 “你们是?” 杀戮,由此开始。 刀光剑影,星燧噼啪。 纪筝撕掉裙摆疾奔,捧着怀中的人|头,眼泪从眼眶中簌簌而落。视野随着奔跑,摇摇晃晃。 每每想用道术疾行,丹田却隐痛不已,炁体乱窜。 到底怎么了。 府内突如其来的动乱、她无法施展的道术…… 慌乱中,她撞上了什么,铁板一般。 她正要掉头,看见来人,眼泪更凶,“三哥!” 三哥是个痴儿,但乍见亲人,纪筝还是忍不住倾诉满腔痛苦,“三哥,爹被他们杀了!你看见二哥了吗?到底怎么了……就这样杀将起来……” 傻大个纪十一,只摇头,扛起纪筝就跑。 冲过最后一道月门,要从后院而出。 视线里闪过寒光。 纪十一被人...